苍魂点墨

想去流浪。

本是人间多情客,挹罢河汉共伶仃

重岳x女侠,时间线摸不太清楚就干脆造谣了,随缘看,有错漏之处欢迎指出。


无题

风止玉门山截云,携手何必曾相识。

君子之交淡如水,无关风月似良知。

路行千里植根否?待得九月槐香迟。

人兽殊途本同归,各怀重山悯世事。

 

复健随笔,其实只是想写诗了x。

我磕的是CP吗?不,是刀子与BE啊!

以上。


01

大炎为抗击邪魔而造立的移动城市,玉门城刚建立的时候,百废待兴。

年轻气盛的少年郎们怀揣着保家卫国开辟领土的梦想,背井离乡随着这座移动城市来到这黄沙之地,尚未对上邪魔,便就被频发的天灾搞的灰头土脸。

退路早被黄沙掩埋,也没人愿意打道回府,咬咬牙,在哪儿不是讨生活。

 

宗师那时便已常驻玉门。

只是他为人低调,除了陪他来玉门的几位官差,没什么人知晓他的存在。

待得日子逐渐走上正轨,战事轻缓,铸剑坊、擂台、酒馆之类消磨时间之地便大受欢迎起来。

城里征夫们逐渐知晓,有位高人会在过路擂台时出言指点,若是虚心问询,也多半能得到解答。

 

只是高人来无影去无踪,便是想寻,却无人知晓他姓甚名谁,居于何方,只知其偶尔会离开玉门,去到大炎其他地方。

高人之说流存于江湖,却仿佛只是传奇,成为征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,时日便这般过去。

 

那日玉门正与龙门对接补给,城里便多出了一位性格直爽的女侠。

女侠离家不久便到了龙门,觉得自己不怎么习惯龙门环境,便借机到了玉门。

为国效力不至于,单纯是想见见塞外风光,顺带寻些敌手磨剑。

 

也不知她运气是好是坏,初至玉门便觉察角落里两名似是鬼鬼祟祟的男子正聊着天。

她本不打算理睬,然而那边气氛十分阴冷,不多时其中一人便寒着张脸,出拳欲将另一人击倒。

虽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,可无缘无故打人,这怎能忍?

女侠仗义,看不过去,出剑拦下,质问缘由。

 

那出拳之人哑口无声,良久答了一句:“是家事。”

家事,那也不能置之不理。

 

女侠与宗师过了几招,宗师却处处留手,他身上虽然别着剑,却丝毫没有出剑的打算。

女侠以为他是看不起自己,气不过之时,却留心到那受害之人饶有兴致的立于一旁。

女侠哪里还看不出问题?只是她难得遇上单用拳脚便将自己剑击尽数挡下的高人,便连他那长尾也灵活异常,上面绑了一柄剑,于收拳罅隙间挡了女侠一击,“锵”的一声清鸣,力道之大,女侠反受其创,她却见猎心喜,一时间更不愿停手。

 

只是那受害之人忽然摇了摇头,转身想离去。

宗师与女侠仿佛有着默契般,自战中抽身,一拳、一剑,相继封了他去路。

女侠自幼以剑识人,交战不久便从宗师一招一式之中读懂了他为人,自是知道先前自己错了。

此时这“受害者”不给个交代,不说宗师不允许,显然也过不去女侠这一关。

 

那人垂着头笑了笑,说声:“大哥,下次相见不知会到何时。”

旋即宗师出了一拳,尚未触及其身,好似有一阵阴冷之意离去般,那人昏迷了过去。

 

宗师将他扛了起来,招呼受了暗伤的女侠,打算带她一起去医馆看看。女侠收剑后愣了愣,嘴里说着“这点小伤不算什么”,却鬼使神差般跟了过去。

 

从此之后,本打算在下次与龙门对接补给时离开玉门的女侠,长久住了下来。

而无人可知,在她随身的一枚玉石之中,自此住了一缕残魂,等待着合适的时机,从沉眠中苏醒。

 

是说风止玉门山截云,携手何必曾相识。

 

 

02

女侠与宗师不打不相识,这于宗师几位好友自然不是秘密。

倒是宗师会带着女子回来,跌掉了不知多少人的下巴。

毕竟女侠身上携带的银钱不够长久住在客栈,她原本也没这打算。

能借住铸剑坊的客房之中,她自然不会介意外头往来的多是三大五粗的江湖中人。

 

宗师相熟的好友们,孟铁衣生性豪爽,左宣辽沉稳持重。

女侠随着他们开始在玉门行侠仗义,或是跟着左宣辽一同接受朝廷的委托随军出征,或是协助孟铁衣解决江湖琐事。

 

相处时日久了,女侠偶尔会笑自己肤浅,竟以为宗师只用拳脚却不拔剑是不屑一顾、当是个高傲之人。

其实宗师虚心的很。

他博学广识,却依然对这世上一切未知都抱有好奇之心,于武之一道尤甚。

他懂得多国流传下来的诸般武学功法,见得自创的路数也多少能指点几句,他的作息规律的可怕,若无战事,许是一天都在练功。

相熟之人却说,叫他“宗师”最初只是玩笑之语,并无多少敬意。

 

他说他名叫“朔”,既是名,也是姓,听起来却比宗师更像个代号。

朔者,初也。

天下武学皆可在他身上找到影子,不久他受邀成为玉门武术教官,为人师表,为众所崇,倒是的确当得上这一声宗师之名。

朔从不上擂台,但擂台榜首之名总是为他空着的。

 

他很少提起那柄从不离身的剑。

剑无名,不出鞘。

 

女侠虽好奇,却也知身而为人者,总会有些不愿他人知晓的隐秘,就好像女侠从来没有过问那位叫他“大哥”的弟弟究竟是什么人,为何再没有出现过。

他说习武是为问心知我。

他心中挂碍,可与这柄剑相关?

 

女侠不清楚,却也不怎么在意。

世事繁杂,若无论遇上何事都想究根结底,那活着也太累了些。

况且……

 

女侠举杯邀月,悠悠叹了一声。

终究君子之交淡如水,无关风月似良知。

 

 

03

宗师似乎有许多兄弟姐妹。

他受京城之邀离开玉门时,换了他的一位妹妹,令,驻扎在了这里。

单字令,既是姓,也是名。

这一家子——女侠摇了摇头,难得在沙场上遇上身手比自己还强的姐妹,当浮一大白,不醉不归。

 

只可惜酒量极好的女侠先醉了。

她隐约听见令仍在继续独酌,似是念了一首诗。

诗的内容,女侠记不太清了,只记得那日月色悲凉,人影潇洒。

 

女侠做了一个梦,梦里,名为朔的男子拔出剑来,于是风尽,沙伏。

次日,司岁台到了玉门,要他伏诛。

 

女侠自梦中惊醒。

朔不会生病,不会受伤,甚至不会老。

朔本非人,她早有猜测,只是从未问过,便是偶尔无心玩笑,左宣辽也总能先一步为他打岔了话题。

 

女侠与同伴们闯荡过江湖,快意恩仇,也失去过同袍,折戟沉沙。

她不在意朔是何身份,她只知他希望作为“人”被看待。

可她总是无法叫别人也这般看他。

 

外头正喧闹,女侠揉了揉眉心,记起他们追剿流寇,刚赢了一场大胜,移栽了一棵槐树作为战利品回了铸剑坊。

 

庆功宴上,女侠见宗师喝的有些多了,想了想,起了玩心,想要一个答案。

 

于是他顺着说,“不如,各位帮我取个‘人类’的名字’吧。”

果然喝多了。

女侠正有些恍然,却到一声“无敌”。

正觉好笑,又听众人吵嚷开去。

 

安澜似水,流水无情;安苍渺远,天穹不落;千钧笨重,缺了散漫;清晏柔软,无有力道。

是了,他似是一座山。

横看成岭侧成峰,人人眼中皆不同,虽不识他真面目,却总是一座高耸,却可邀人登临的山。

 

或许,该称之为重岳。

重山叠岳,下能挽黄沙,上可截流云。他立于此地,所有人抬眼便能瞧见。可人来人往,他也只是矗立在那儿,任谁也挪不走。

却是多么孤独的一件事儿啊。

 

朔的心中理应有两重山,一重称之为“兽”,一重称之为“人”。

女侠想起了令,想起了大炎的传说。

 

兽是他之本真,封藏于剑;人是他之本我,明示于形。

然以剑交心,可知两方都不是他所承认的“我”。

女侠想告诉他,何必在意自己原身为何,何必在意人兽之别,若想做个人,以人的方式行事,那他便已然是个人。

 

世人却不可轻信于他。

玉门终究是大炎的一座城,巨兽乃是大炎之敌。

友人……都是何时长大了?

风不定,沙飞尘,似人心,似猜疑。

 

京城又招朔回去述职。

女侠耐心等着他回来,等到了医生一句积劳成疾。

她病了,病得太久,无事可做,不知不觉想得太多。

偶然对镜,察觉眼角已有了细纹,女侠便是再不注意年岁,也不得不承认她已然老了。

她于院中舞起剑来,动作不复往常潇洒,她心中知晓,自己许是该走了。

只是临行前,总不该留下遗憾。

 

“已识乾坤大,犹怜草木青。”

他是神明的代理,但他还是选择成为人,并非做那端坐云霞,睁眼日升、闭眼日落的神。

然而人的个体,终究只是他漫长生命中的过客。

女侠等到他回来,问他可愿一同离去,得到了一个早便知晓的答案。

他从不回避,只是他的答案,从来不会明晰的说出口。

温柔之人,总是最能伤情。

女侠邀他一战,这次他没有拒绝,一如既往留了手。

女侠仍旧能从招式中读懂他的心事,那是知晓故人即将远行却无法挽留的悲哀。

瞧,多么无力、多么像人啊。

虽驻足数十年之久,玉门于他而言仍不是家。

女侠不会执于此,只感慨孤寂如他,终究也像人一般,想寻一处心安。

见他慌乱,倒也值得了。 


他有个弟弟是妙手良医,这却是头一次听说。

然而难寻,继续滞留不过徒增伤感、成为累赘,便就此抽身放手,自在逍遥罢。

毕竟为情所困,可不像个洒脱的江湖客。

女侠自然的笑着,选择了提早启程,不告而别。


不过路行千里植根否?待得九月槐香迟。

 

04

女侠虽离了玉门,却也没有走远,更没有回去龙门,再通过龙门去到大炎其余角落。

她只是在戈壁中浪迹,直至遇到一群无根之人。

天灾将临,她忍着病痛带他们离开了部落,又挨不住挽留,留在了他们之中。

她给部落一个孩子起了截云之名,她总会想起重岳,提起他时,她的眸中复杂的情感总教截云读不懂。

她说,他虽行于人间,却始终没有根。

因此于世人眼中,于他心底,他终归异于人。

 

云动千里雨,截在此山晴。

女侠予那孩子截云之名,愿她寻得安身立命之地。

而她予他重岳之名,可也是想将他束缚在这人间?

女侠忽然庆幸,庆幸自己未成他牵绊。

也惋惜,惋惜自己始终想再见他一面。

 

她不收截云为徒,怕离去时她会不舍。

只是终究拗不过她,女侠对固执的孩子没辙。

 

徒儿相伴、聆歌而去,倒也不孤单。

仍能想起那日梦中,青锋出鞘,寒光破云,陡然间黄沙散尽,天清地朗。

而他身后,黑龙盘旋,不怒自威。

 

云晞烟荡,烟荡孤径,万象伶仃。

他于大炎不可留下名姓功绩,只因他是岁兽的十二分之一。

女侠躺在病榻之上,徒儿强忍着悲痛。

 

倾慕于他,悔吗?

不悔。

黯然离去,恨吗?

不恨。

 

女侠释然笑着。

她想起了当年令念的诗,笑她原来早就梦到了自己结局。

侠肝义胆,剑起天青,风止玉门半生幸。

枝尽春老,疴沉不归,咫尺相思落云屏。

 

女侠不喜立于一地的碑,她喜云,逐风而飘,虽有束缚,却也随心。

却是人兽殊途本同归,各怀重山悯世事。

 

花落山,山截云;云栖月,月照花,看似多情,终归寂寥。

世道如此,他也如此,无怨,只是无缘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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